砸在王守中的后脑勺上,我那时才六岁,在一片慌乱中吓得大哭,妈妈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抱到角落,我怕得要死,却挡不住好奇心,从指缝里偷看,爸爸和爷爷扑上去将她摁在桌上,而我姑父捂着脑袋嚷嚷:“不要弄疼她了。”
她眼睛里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和怨恨,平素黑白分明的眼球恐怖的布满了红血丝,比作女鬼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鬼流泪,是我童年阴影。
姑妈发病后住进了南京脑科医院,有大半年时间我都没见着她,直到除夕。
那天下午我奶奶调浆糊糊了对联,年夜饭按着惯例是要吃馄饨和豆腐鸭血猪骨汤,馄饨早上就包好了,下午猪骨汤也炖上了,整个屋子里香喷喷的。我爸爸从爷爷的书房出来,和我在院子里玩儿了一会儿,小刘司机来了,他就坐车走了,说去接姑妈回家过年。
我姑妈一见到我就笑,她摸着诡异凸起的肚子对我说:“赵易岚,你要有弟弟了。”
我这一辈在族谱上从风字,姑妈提前给她的孩子取了名字,“明风,明风…”她坐在院子里我爸爸新扎的木秋千上晃,一边晃一边慈爱的抚摸肚子,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落在她蓬松的发上,一瞬白头。
在生产之前,姑妈守口如瓶,坚决不说奸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