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岩打着手里的打火机,蓝色的旺盛火焰,好像灼烧着他的嗓子眼,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明明对付多么凶恶的人都能游刃有余的手段,在蒋兰舟面前,有点失效了。
蒋兰舟像放弃挣扎的猎物,静静地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静待着死亡的审判。
封岩拿出一张纸巾,塞到蒋兰舟手心里,姿态放得很低:“昨天你爸问我,我恨不恨我父亲。”
蒋兰舟眉头微动。
封岩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粘好卫生纸的包装袋。
蒋兰舟握住了掌心里的纸,冷冰的眉眼柔和两分:“那你恨吗?”
封岩看向另一侧窗外,景物迅速移动着,每一幅画面都跟上一秒不同。
“我说不恨。”
蒋兰舟盯着他,又问一遍:“真的?”
封岩嘴角微动,沉默了几秒,才告诉她:“不知道。”
蒋兰舟眉头蹙着。
封岩回忆起什么,眉眼淡漠如远山雾气,好像在说和他不相关的事:“我现在只记得他给我批改作业的时候,认认真真写下‘甲’的画面,别的事,记不大清了。”
蒋兰舟攥紧手里的卫生纸。
他记不清,她可记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