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头走马灯似的转过那一张张嘴,一开一合都是在问他要债,他嫌烦,就想拿酒挡挡。
可惜酒是个松散的液体,一杯一杯酸苦地下肚,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起来,孟家是真散了。
他还记得他上小学时的那个雨天,一个电话把他从学校叫到了医院。
医生的面孔是模糊的,一张嘴巴却很清晰,豆沙色的口红卡在唇纹里,衬得那口不大齐整的牙齿有些发黄:“孟少爷,我们尽力了。”
他很愤怒地跑去质问父亲:“妈妈为什么一个人开车?她还怀着妹妹,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开车?”
孟玉昆的嘴是疲惫的:“这只是个意外,你是个男人了,冷静一点。”
他那一天的记忆里还有一条瘦小的影子,从头到尾地跟着他,没说过一句话。
那个时候家里的老管家哭着跟他说孟家散了的时候,他还不明白。一整年过去,深夜里的眼泪流干了,他也接受了一切都是个意外,尘埃落定的意外。
直到家里又多出来两个人,那个叫宋玉兰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儿子,一夜之间就成了孟家新的女主人,与此同时小影子也没了。多了两个又少了两个,仿佛也是一种沉默的平衡。
宋玉兰是个懂得经营的人,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