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冲干净,关上了热水器,围上一条浴巾,最后用干毛巾擦了头发,打开吹风机将头发吹得半干,才走了出去。
温女士正在用电脑整理她今天的工作日志。
听得门开的响动,她转过看了过来。
陆之韵的沉默,在对上温女士的视线那一刻终止。
在回家之前,她的内心有一种反叛之情,叫嚣着要她在温女士面前一贯以来地沉默——这里的沉默不是言语上的沉默而是在表达自我这方面的沉默,叫嚣着向周围的庸夫俗妇开炮,向温女士开炮,要同那曾压迫了她二十多年的一切抗争,要坚决地打倒他们,要辛辣地讽刺他们,令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无知和丑恶的嘴脸。
然而,当她面对温女士时,她才知道,她始终是她,不是别人。
她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她也做不来那种“我恋爱了,天大地大我的爱情最大”的年少轻狂和单纯无知。
她不可能冲温女士开炮。
她做不到去故意令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也许在外面受了气的母亲难受。
她知道,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她被温女士抚养长大,代价就是要忍受温女士,忍受她的指手画脚。假如她是鸵鸟,一生都会在温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