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呢。」舒岩的声音柔和很多,他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说:
「多喝热水。」
安远笑着挂了电话。
气压又低了一些,安远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深夜的海中,只有头还露在海面上,他在等待,等待潮水褪去。
但是忽然下起了大雨,安远只能奔跑。
就像这过去的十年,他一直在不断地奔跑,为高压但疏离的家庭,为精明而冷漠的社会,为永远只能看着背影的人,他只能跑,他不敢停。
他怕一旦停下,一切都会离他远去,他只能站在无尽的深海里,没有白天和黑夜。
他曾想会不会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陪他在这里,忍受潮湿,忍受寒冷。
可是真的遇到了那个人,你就会恍然大悟:
你永远舍不得让他忍受潮湿,也舍不得让他忍受寒冷。
你依然会跑,不断地奔跑,跑出黑暗,跑过黎明。
喜欢,不是一起寂寞。
喜欢,不是相互折磨。
喜欢。
我喜欢你。
很喜欢你。
舒岩挂了电话依然难以入眠。
他想到那位泡茶的纪先生说安远有个高中同学关系匪浅,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