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幅画都是同一个人。
每一幅画的表情都不一样。
但唯独没有装裱的那幅,是穿着红裙子的,脸上一半笑容一半绝望,那是他最后看见她的样子。
到现在,他已经记不清到底那天她穿的是红裙子,还是只是被鲜血染红了而已。
手指被洇湿,陆挚低头,颜料染了指尖,红色的,像是朵小小的绽放着的罂粟花。
视线落回到画布上,他竟又不知不觉画了一张她,五官线条柔美得不像话。
手冷不丁一抖,陆挚马上站起身,整盘颜料打翻在身,染了一大片的青浓紫绿。
随意拉了张白布将其蒙上,然后堆在角落里,旁边也有几幅相同的蒙着白布的画,如同陈旧的记忆被他封锁在了那一脚,是康云芷,每一张都是康云芷。
这间画室里,无处不是她的存在。
十二点,这个时间还不足以让整个A市安静下来。
月光在窗棱留下清浅的痕迹,盈盈如水。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顶楼的高度足够看见远处的霓虹光影。
陆挚换了身干净的睡袍,靠着窗子坐在了地板上,
窗子没关,夜风会偶尔钻入,让人觉得还不算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