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是我从小听到大的乡音。
我不由自主地走出了茶楼,寻着那小调的声音追了过去。
婢女和茶楼外的下人们都没有发现,也或许他们根本不在意我去了哪里。
我追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巷子,直到夏日的雷鸣声下,暴雨轰然落下,我终于寻到了那个唱歌的人。
那是一个蜷缩破落屋檐下躲着雨的病弱乞丐,衣衫褴褛,裸露在外的双臂腿脚全是淤青伤痕。
那乞丐对面的屋檐下,是一条呲着牙的狗。
在乞丐和狗的中间,有一个被咬了一半的肉馒头,在雨水里那馒头已经烂了。
天上惊雷划破,巷中人狗大战,我站在暴雨里,浑身湿成了落荡鸡,看着那乞丐最终落败,大黄狗叼着肉包头也不回冲出了巷子。
那乞丐趴在地上半响,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我走近了些,那乞丐忽然抬头,杂乱的头发里一双黑亮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我,那里面有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却又那么绝望。
我后退了一一步,看他眼底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
我的心颤颤的,我害怕那样的目光,那种绝望和渴望,仿佛是另一个我自己,想要有人救救我,却又知道根本不会有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