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弥尔顿达芙在她手里晃,程濯欲言又止,她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过去。
等程濯走到门口,她忽然踢翻松节油,铺开的画布上浊色翻驳,穿堂风凛凛似一道利剑掀过,味道极刺鼻。
少年屏息稍顿,门口的两个老宅佣人急忙迎上来,像拉他出苦海般的请他赶紧上车,又絮絮念叨起,这些天老爷子多么担心他。
过了几天,程濯放学后接到电话。
电话里的舒晚镜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期期艾艾,低泣着问:“小濯,妈妈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
他到底还有多少耐心?
又是多少次重蹈覆辙,他爷爷发火再也不许他回去了?
任何一个人,从这世上突然消失,都足够震惊周围的人,何况舒晚镜的死毫无预兆。
在叔伯的老婆们猜测她可能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满身是刺的抗争。
扇赵姝耳光,下程靖远的脸,再招人嫌、再不顾体面的事她也做得出来,程家把新闻压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风平浪静,连叔伯的老婆们都开始假意欣慰,恐怕这位艺术家真学会怎么当程太太了。
她不当了。
遗书里能看出那一刻的舒晚镜有多清醒。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