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了。
    她成了世俗意义里的钟夫人,母亲,长辈,渐渐失去了姓名。
    黎蕙宜听出声音的来源,可惜眼前一片白茫茫,她仓惶的奔跑着,“敬明……”
    “我在。”
    白雾里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轮廓,淡黄的光辉缓缓洒下来,世界变得清明许多,一处小院落出现在黎蕙宜面前。
    钟敬明坐在槐树下,手里提着紫砂壶,慢条斯理的斟了一杯茶。
    黎蕙宜缓缓走近,看着他清俊白皙的面孔,想要伸手触碰,却又不敢。
    他仍玉树临风,而她垂垂老矣。
    “你很久没来看我了。”她说。
    “因为,我舍不得。”钟敬明起身,轻轻抱住她,“蕙宜,我舍不得一次次离开你,也不忍心让你难过。”
    两人坐在藤椅上,黎蕙宜看着院墙外青黑的枣树枝桠,感慨道,“这里也是秋天了。”
    “是啊。”钟敬明靠着她,笑了笑,问,“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秋天,在湖边。”
    黎蕙宜想了一会儿,侧过脸,看着钟敬明单薄且宽阔的眼皮,轻轻抬手,布满皱纹的指节缓慢描摹着男人温润的眉眼。
    那是 1941 年的深秋,他从英国回来,因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