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了。”张昼记得,“明年一月。”
    “我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何羽鞍轻松得像在讨论猪肉涨价,“你前天不是在医院听到医生说了吗?保守治疗活不了多久,做手术可能死得更快。我家老头真有意思,遗产一分钱没给我,把导致他猝死的遗传病留给我了。”
    这本来应该是比较悲伤的时刻的,但张昼前天已经伤感过了,何导那天说,如果人生真的是一出戏剧,自己已经赚够了票价。
    现在他骤然间脑海里冒出崔远洵在手机上打的字。
    “你在笑什么?”何羽鞍很想把酒瓶扔到张昼脸上去。
    张昼立刻正色道:“你想开点,起码不是马上风死的。”
    “去你妈的,”何羽鞍不明所以:“我比你洁身自好多了,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前菜都上了,你不吃吗?”张昼马上转移了话题,“别光喝酒了。”
    何羽鞍又喝了一大口酒,杯子已经见底,他说:“你看,多离奇。一辈子都想逃开他的阴影,最后还是毁在他的手里。”
    “你是在说你爸和你,”张昼当然听了出来,“还是贺言?”
    “贺言……昨天管档案的老刘跟我打了电话,他说贺言去问他了,有没有人去查过那份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