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纪年撑住洗手池的台面, 低着头像是在思索怎么解释, “你知道吗……”
他舔了舔泛着血腥味的下唇,慢慢组织语言道:“一只狗被拴习惯了……就算把绳子套在一根树枝上,它都不知道要怎么挣脱。”
“哦?”镜中人像是不相信, 道, “那刚刚他打你的时候, 你在想什么?”
纪年稍作回忆, 茫然片刻后, 实话实说:“我想杀了他。”
“对呀, 杀了他多好。”那人兴奋地在耳边抬高音量, “杀了他吧,他不配当你父亲,你最爱的母亲也会因此夸奖你的。”
纪年沉默了半晌, 似是在认真考虑对方的话, 最后终于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他再次看向镜面,如同达成了某种秘而不宣的协议,轻快愉悦地杨了下眉梢,道:“好啊。”
同楼层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纪年骤然惊醒,他第一反应是看向紧闭的浴室门,确保锁紧了,自己是安全的,接着又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只有一张仓皇无助的脸。
纪年抹了把脸,恢复了一些理智,直觉哪里不对劲,隐约察觉到刚刚好像又发作了。
他连忙打开水龙头,伏下身往脸上泼水,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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