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音忽远忽近,周围安静得不像话。
    上世纪90年代的居民楼,阳台都还是敞开式的,透过窗能看到对面楼的东子妈穿着粉色丝绸睡衣,顶着一头发卷趴在晒台上拍打着被褥,空气中都是阳光的味道。
    骑着三轮车的男人拉扯着嗓音划破清晨的宁静:
    “有废品卖?
    有冰箱洗衣机卖?”
    一时间,小区仿佛被人摁下了启动键,襁褓中婴儿的啼哭声、散步老大爷的广播声、厨房油锅噼里啪啦的交响声,以及——陈建俪女士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茜茜!
    快刷牙洗脸!
    上学要迟到了!”
    虽然学校说要给学生“减负”但同学们的书包却越来越沉。
    我背着书包,像蜗牛一样踽踽蠕动,楼下的大弘见了我递来一瓶酸奶,我俩相伴前行。
    东子不知道从那儿窜了出来,猛地拽了我的书包带子一下,然后回头扮了个鬼脸,一边喊着“何大宝你太慢了”一边朝着学校的方向飞奔而去。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忘记书包的重量,以最快的百米冲刺速度追打这个讨厌鬼。
    上学的路上,到处飘扬着我们的嬉笑怒骂。
    ——一提到东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