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公寓里待了一个半小时,等到陆知序体温稳定以后,才开了药离开。
    医生走后,晏行川就一个人坐在床边守着陆知序。
    他看着病中的,十七岁的陆知序,忽然有种她是件易碎瓷器的错觉。
    脸色那样白,就连在梦里都紧紧皱着眉,仿佛从没有睡安稳过。一双手使劲在虚空中乱抓,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从掌心溜走了,因此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惶恐不安。
    晏行川只好附身握住她的手,低声叫她知知,再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我在。
    这样的陆知序,这样的一个人。
    晏行川想,要是他不来,这样不安的陆知序一觉睡醒,发现自己正发着高烧,躺在空无一人的卧室里,梦里那点惶然还没散去,如影随形的孤寂就跟了过来,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只是这样浮光掠影地想一想,晏行川就忍不住心疼起来。
    他凝目看向陆知序,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把陆知序打包带走。像小王子保护玫瑰花那样,他想拿一个玻璃罩子把她罩起来,养在与世隔绝的b612星球,整个星球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样,外界的风雨、病痛、惶恐,还有伤心,就和陆知序一点关系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