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执,高兴了很久。
以至于薛顾先跟他说,儿子,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放心,一个月后我就过去找你们,再也不走了。
父亲的承诺对年少的江执来说,就是海岸上的灯塔,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想到薛顾先的话都会乐得睡不着。
可一个多月过去了。
直到江蓁蓁因为病情再次住院,江执都没见到薛顾先的影子。
那一年的那一晚,江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哪怕是很多年以后,江执都不敢刻意回忆起那晚。
那晚,抢救室上方的灯亮得刺眼,红得叫人心慌,头顶的灯惨白惨白,就跟一只只鬼脸似的死盯着他,或是盯着抢救室,随时准备冲进去拖拽魂魄。
江执没站没坐,就缩在角落里盯着那刺红的灯。
他希望它赶紧灭,可又怕它赶紧灭……
再后来,是混沌的记忆替代了莫大的悲伤。
是医生们的身影,白花花的似鬼魅,还有推轮床轱辘碾地的声响,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最后落在他耳边的是程嘉卉父亲的声音,他说,小执,要不然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吧。
程嘉卉的母亲跟江蓁蓁交情好,歇斯底里地痛哭现在打电话还有什么用?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