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片,蔓延无边,她不可能出去了。
她深呼吸了几口,忍着口鼻的酸涩,用盆子打水,然后一遍遍地把房间泼湿。
到了最后,姜青遥窝在角落,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她很热,喉咙很干涩,耳朵也很痛,呼吸道被火燎得很是难受,是那种拉扯的沉痛,火在她的眼里跳动成灾。
她在昏迷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蒋云泊一定不要在家,千万别来上演火场救人的故事。
姜青遥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仿佛听到了一声摇摇欲坠的——遥遥。
*
姚姗和蒋云泊赶到溪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蒋州博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蒋云泊颓唐地倚在墙壁上,怔愣地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
姚姗的情绪不比蒋云泊好多少,可她作为长辈,既要担忧着丈夫的身体,也要宽慰尚且年少的儿子。
她揽过蒋云泊的肩膀,说:“云泊,先坐着吧,你爸爸他……吉人自有天相。”
蒋州博是因为见义勇为才出的事,于情于理,天都应当保佑善人。
可在这十八年的成长岁月里,蒋云泊第一遭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躺在手术床上的不是他自己,他却觉得自己万分凶险。
父亲是山,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