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倒好,始终乐呵呵的,怕周弥待在客厅里无聊,叫她可去厨房里,一块儿说说话罢。
姚妈行事利落,没有她打下手的空间,顶多只是帮忙洗洗菜。
冬日里冷水砭骨的寒,洗菜要开热水,便有一蓬一蓬白色的雾气扑到面颊上。
周弥有片刻的恍惚,因为想起周寄柔还在世的时候。
同样的光景,周寄柔还亲妈口吻地贬损两句,我家大公主这个厨艺哟,以后哪个男人忍受得了。
周弥问姚妈,这个面生的保姆是新来的吗?
姚妈笑说:“我前一阵生了场病,住了半个月的院,出院之后,宴西就不叫我做事了,叫我再请个人。我说,我就是个保姆,哪还有保姆伺候保姆的道理。宴西说,我可不是保姆,是他要给我养老的人。你说,这孩子……”
周弥便觉那微热的雾气不单单扑在脸上,也一并缠绕上了心口。
她说:“您是他家人。”
姚妈笑一笑,揭已经煨在灶上的一口陶锅,拿长筷戳了戳里头那鸭肉的熟度,“我跟宴西说,我知道他信赖我,可我始终就是个保姆,一个不当事的老婆子,除了饭做得好吃些,我能替他分担什么?再说,我今年已经五十八了,可他后头的年岁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