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瑾想起某个不甚清晰的傍晚。
他因为太饿提前在饭桌上动了筷子。一大桌子的长辈看着他被保姆狠狠打手。外婆坐在桌子最远的另一端,她喜欢带一串很有光泽的珍珠项链,冷白地泛着凌厉的光泽。
“带出去跪着,一点规矩都没有。”
没有规矩。
从他八岁那年起,他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责骂。
漆黑的祠堂里,他过分熟悉地在那张垫子上跪下。
保姆阖了大门,跳动的烛光,同样照拂着他通红的双眼。
直到,一只很小的、柔软的小猫慢慢地走到了他的手边。
它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安静地躺在他的腿边睡觉。
温热的身体,跳动的心脏。
也是无数个冰冷的夜晚,他手心唯一能察觉到的温暖。
程怀瑾并不记得,那只小黑猫到底陪伴了自己多久。他只记得,后来他变得叛逆也放肆。
祠堂里排放整齐的供品,晚饭时偷偷留下的剩菜。
他养过那只小猫咪一段时候,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幽静的深夜里,思绪变得飘渺而久远。
尘封了多少年的记忆,他原本以为早就忘了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