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星敲了敲门,他沉闷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让她有种恍惚的感觉。
“进。”
推门而入,室内空旷肃静,熟悉的布料混杂的味道钻入鼻息。
严熙光正弯着腰用点线器在领样上划线,见她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打开了水龙头,水流下的动作飞快麻利,扯下毛巾擦干,朝她伸出手。
“坐。”
他今天的头发格外清爽黑亮,穿一件简单的白色尖领衬衫,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裤子是一条过分笔直的黑色西裤,颈间搭着的棕色量尺仿佛跟这一身衣服是配套的,色调和谐干净,有种说不出的高级感。上午的阳光像是个依恋他的小婴儿,虽也普照万物,但,属给他的那抹光最温柔。
一件衣服,有线头和没有线头,给人的价值感都会不一样,更何况他现在穿的,面料做工都是顶尖的讲究,如果在陌生人面前说出他曾是小镇裁缝的底细,任谁都会把头摇个不停。
人虽然还是那个人,却已经是天悬地隔。
沈木星看穿了他那副老实皮囊下掩藏着的圆熟老练,心里还对他的算计颇为不满,于是也做好了打算,任他揣了什么心思,她都自有一份揶揄或冷漠给他。
于是她站到他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