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面对了贺缘声的斥责与固执,樊成云也不可能埋怨那位年逾八十的老人。
钟应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的情绪低落沉重,视线期期艾艾。
樊成云见他这样,困惑的问道:“怎么了?”
冯元庆已经逝世十六年,钟应却在今天,才知道老先生的遭遇。
面对他慈祥包容的师父,才敢问出那个迟到了许多年的问题。
“……冯先生,恨吗?”
恨那些忘恩负义的学生,恨那个盲目黑暗的年代,恨天地昏暗世道不公。
酒店房间寂静,似乎他的回答永远没法得到回答。
但是,樊成云依旧出声,“恨,也不恨。”
他摸了摸钟应短发,清楚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对音乐传递的思想有多敏锐。
于是,樊成云淡淡笑道:“我不能替他评判什么,但是冯元庆一直是我尊敬的老师。他一生的追求都在音乐里,一生的盼望都在曲谱里,你学过他创作的乐曲,更深懂《猛虎行》和《万家春色》,就应该知道——”
“他只恨时光匆匆,没法继续教授更多的学生,没法让更多人懂得用二胡的弓弦去领略祖国的大好山河。”
师父说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