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走,她扭过身体曲着腰猛烈地咳嗽,用尽力气挤压自己的肺部。脱力之后,被浇透的身体开始颤抖,她能感觉到自己皮肤散出的温热被紧贴身体的湿衣服一丝丝掠夺而去。
    介舒环抱起胳膊,疲惫地动了动眼皮,看见俞庄嵁正站在浴缸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淋湿的衣袖。
    “别死哦,”他把袖口折起,挽到手腕以上,“我还没玩够。”
    “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我说过了,到我失去耐心为止。不过……你知道我多有耐心的。”
    她抬手将水阀开关转向,再次打开,蜷起身体凑过去,像断水多日的沙漠流浪者扑向凭空出现的水源。滚涌而出的热水顿时温热了她的头颈。可温暖没有持续多久,水声就被遽然打断,毫不留情,更难熬的低温便席卷而来。
    原来这热涌也只是海市蜃楼。
    2
    庄嵁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觉,即便困到睁不开眼,他仍会在被窝里咬自己的手,以免丧失清醒。他的枕头底下有片生锈的薄铁,虽然腐朽易变形,但边角很尖锐,戳一下手指就会冒出血珠。这是他在医务室的垃圾桶里找到的,他夜里被人抢掉被子冻了整晚,一连发烧三天,躺在角落的床位挂水时,正好有另一个打架被刮花脸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