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
    回到自己的校内公寓,她抽了张卸妆湿巾,在深棕色眼线上拉扯而过,因为防水效果过于实在,那双眼睛露出原貌时,周围的皮肤也泛起了红色。她闭着眼睛刷牙,洗澡,护肤,干发,隔壁的闹铃响起,她准时倒在中部弹簧凹陷的床垫上。
    眼皮沉重而意识清醒,人类活动的动静纷至沓来:头上拖拉的脚步声、左邻厕所门的转轴摩擦声、右里烧水壶嘶吼般的轰鸣……她用被子蒙住脑袋,强行将翻涌的焦灼情绪拉扯成一条舒长的吐息。
    “呼——”
    她睁开眼对着百叶窗缝间透进的晨曦放空。
    又开始了,她十分讨厌的状态——停滞。手头的事情其实很多,比如工作室未完成的稿件、突然失联的写手、尚待完成的课题、被扣住的一笔钱、购物村的上新目录……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做。
    与此同时,一些无足轻重但很烦人的琐事站在那些待办事项中间叫嚣着——何如雎连续多日,每次都达到电影时长的单方面通话;陈辛觉昨晚发来的讲价信息,这她懒得回复;昨晚约的苏格兰男人脱掉毛线帽之后露出的M形发际线……她触亮手机屏幕,侧躺着揉了揉眼睛,打开相册,翻过几百张在奢侈品店里扫的图,最终点开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