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俞庄嵁的脸色渐渐沉下:“至少我没有直接把你扔在路边,不是吗?”
    那事件的残余泡沫荡漾开来,介舒默默放下餐具,肩膀颓丧地向前小幅倾斜。
    “当时我没得选,我爸本来想杀了你的,要是不那么说,可能他就直接动手了。”
    “之后你找过我吗。”明明是问句,话语里却没有疑惑的情绪,答案似乎早已了然于胸。
    “我能怎么办?”
    俞庄嵁也不再进食,后靠在椅背上,视线越过介舒,远眺着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蓝色天空:“我一有空就坐在福利院的栏杆边上,看着外面的陌生人来来往往,明明知道那样很蠢,还是忍不住想去确认路过的每一张脸。”
    没能沉住气,鲁莽地透露了自己的凄惨又卑微的过往,这事儿搞得他挺心烦的,因此,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介舒放下叉子,细长的金属并不听使唤,直接滚下桌面,砸到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砸击声。她乱糟糟地掀开桌布,钻到木桌底下想去捡它。桌布所笼罩出的一小片黑暗,像是突如其来出现在她眼前的安全空间,长久的疲惫无助与深重的忏情使她无法动弹。
    她仿佛能看到庄嵁日复一日地坐在同一个地方,落魄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