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迟炀是他和凌瑾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纽带,也是他无数次噩梦的拯救者。
    但比起这些,他发觉迟炀更像是一株善意的花,时至今日,仍然愿意再次路过他的身旁,同时却将他的粗鲁反衬无余。
    或许,很快又会离开。
    凌琅把手背搭在眼睛上,用力摁下去。
    夜晚会把人的心剖出来看,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就无法欺骗自己。
    他的确再次开始不舍这朵花的气味了。
    一如四年前,迟炀不告而别的时候一样。
    但不仅仅是他,他想起班上同学对迟炀狂蜂浪蝶般的兴趣,想起连雪鹿从他身上移走的目光,想起那个发言离谱的论坛贴,甚至想起今晚突然乖顺的妹妹……
    馥郁是花的天性,漂亮的花终将无差别地把香味散给众人,总有一天,它会再次去到更远更高的地方,供新的人瞻观,无论他是否无限放宽自己的领地,供它栖留。
    更何况,他是那个促成凌瑾悲剧的人,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身份,他甚至不敢坦然面对迟炀,又哪来的资格期待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
    缓缓吐出一口气,凌琅挪开挡在眼睛上的手背。
    对面窗户忽然亮了一下,他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