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云手工不太行,孩子的衣服多半是托人,折腾小一个月,也就出来这么一件,说:“再弄件背心吧,不耽误你穿军装的。”
省两只袖子,估计半个月就能好。
方海爱惜地把衣服脱下来,放好说:“回头买成衣吧,不够折腾的。”
人有所短,就看她一天天跟毛线较劲的样子,都怕恼羞成怒那针扎他身上。
赵秀云佯怒道:“嫌弃我?”
方海哪敢,大呼冤枉,说:“怕你累着。”
赵秀云当然知道是这个意思,打哈欠钻进被子里,说:“关灯吧。”
台灯暗下来,屋里一点光都没有,楼上窸窸窣窣有动静,房子隔音就不大好,椅子动一下,嘎啦一声。
赵秀云眼睛转转,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问:“你委屈吗?”
这又从何提起,方海愣住,过会才说:“委屈什么?”
没人看见的黑夜里,赵秀云的神色有些怅然,说:“禾儿还是没有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
这种不相信,或许来自于妈妈,她敏锐意识到这点,不知道是为谁叹息。
方海没有想那么多,沉默片刻说:“孩子你养了八年,我才八个月,本来就不能这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