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她说,我也是个要脸的人啊,我也没想着将来有一天老的动不了了还要人家端屎送尿地伺候咱呀,就是人家有那份心,咱也拉不下这脸啊;她说,我儿生出来时浓眉大眼,黑里通红,跟戏文里那白脸奸臣不一样……他小时候跟我多亲呀,上一年级了还非得爬过来啜一口奶才走,回家书包都没放呢就扑过来又是一口。
她身子抖缩成一团,像一片在烈烈寒风中垂死挣扎的老树叶,无奈,不甘,又藏无可藏,只能用四肢蜷缩着身躯,将自己收成不起眼的一团紧密包裹着那不堪一击的心肝肺腑……毛瑾想起那一幕,就觉得心寒。
“你吴姨啊,就是心软,你别看她在人前撂了狠话,这心里头呀,难受着呢!”毛瑾道。
“所以你就装醉,套人家话?”毛线一语中的,她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毛瑾点头,又摇头:“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情况不是那么个情况!你妈的酒量你是知道的,对吧?我要不装一下,三两下不把你吴姨干倒了?她那满腔的委屈还怎么发泄啊!”
说罢,重重地拍了下毛线的肩膀:“做人啊,最重要的是学会装傻,该闭一只眼的时候,就别死睁着,自己不好看,别人也为难!”
这一点,毛瑾是跟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