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
    老妇人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地偷摸打量着钟希望,哆哆嗦嗦地同老虔婆说了一句:“大壮他娘,俺就先回去了!”说完,也顾不上披她之前带过来的斗笠和蓑衣了,直接就冒雨跑走了。
    钟希望一进屋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再看屋里阴暗非常,只在床头的衣箱上放了一盏油灯,床上躺着的刘金凤居然连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钟希望突然就想起了上辈子自己生孩子时的情形,痛得死去活来,全靠自己努力,接生婆只在关键时刻搭把手,好在她的身体算是皮实,没有难产,但也是九死一生。
    “再去点几盏灯来,快点,我数到十下如果还没来,你下半辈子就不要说话了,或者不要走路也挺好。”钟希望冷声吩咐老虔婆。
    老虔婆纵然有一千一万个不服气不甘心,但碍于前些年被整治过,心里仍有余悸,所以还是顺从地去办了。
    刘金凤觉得自己快死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人在临死弥留之际多半会突然通透起来,也可称之为回光返照吧,刘金凤觉得自己就是这样。身体已经基本没有知觉了,脑子浑浑噩噩的,已经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了,但心里好恨,恨她男人,恨她婆婆,恨她小叔子,恨她爹娘,但更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