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青衣少年站在一片瓦檐下,远远望着那雨中独行的蓑衣斗笠的身影,玩味道:“师姐,这小子倒还有点破釜沉舟的气势。”
“凡人总会做无意义的尝试,我给过他机会,他不珍惜,这就是他的命。”
青衣少女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判处死刑,她缓缓抽出长剑,那剑锋在黑暗中亮起剔透的青光,这柄剑与李长安的刀相比就像琉璃与瓦砾,仅从肉眼就可区分出高贵与低贱。
在她眼中,凡人与蝼蚁无异,那个少年在冷雨中披着铁甲般的蓑衣艰难独行,而一身青衣飘然而立滴雨不沾的她却可以轻易决定他的宿命,这就是修行人与凡人的差别,这差别比绵亘千万里的青牢山更难逾越。
她抬步走入雨中,她将去摧毁那个少年的意志,至于是否要留下他的性命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不会考虑。修行人怎么会在乎凡人的性命,就像她这一步落下又怎会在意脚下会碾碎多少石砾或蚂蚁,这一步没有一丁一点儿的趾高气扬,却漠然而高高在上。
但这一步却悬在空中,久久未落下。她整个人维持着举步的姿势,纹丝不动,雨还在嘈杂地下着,她却好像成了一尊静止不动的石像。
这一步,她不敢再跨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