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了。
男人在画室里穿得很简单,一件宽大的白色体恤和短裤,这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几乎让人怀疑外面是不是冬季。他随意将画架上的手稿撕下,团成了一团扔在一边。
“坐吧。”他这样告诉易澄。
男孩有点犹豫:“坐?”难道不是让他上来帮忙的吗?
“嗯。”
陈景焕只是低沉地回应了一句,随后就真的不再管他,自顾自走到画架前开始往上增减线条。他仍旧偏爱用最原始的方式去完成自己的设计,无论计算机能够给出多么精确的弧线,在他看来,都是有残缺的。
因为没有东西是完美的。
易澄看着男人坚毅的面孔,在柔和的橙色阳光下更显立体,一时间也不想出声打破这种静谧的氛围。他坐在飘窗前的床上,歪头凝视着陈景焕。那个时候,房间里只有笔刷与纸发出的摩擦声,两个人的呼吸声浅到听不见。
男孩几乎要忘记自己有没有呼吸,他只是看着眼前作画的人,仿佛那就是他的一整个世界。房间里的花香似乎越来越浓郁,周围的一切都在困倦中有了些许改变,正在作画的男人成了视野中凝固的雕塑,而浅淡的阳光则在墙壁上跳起了舞。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