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又潮又闷。
    我跑下山路到了隔壁村的小卖部,买了两个新灯泡。回到路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女生,手上提着行李箱努力往山路上提。
    她要去的就是易奶奶家。
    她和其他那些来学刺绣的女人们都不一样。我记得她梳着高马尾,穿一件白色的棉麻短袖,背着书包,笑起来好像知了的叫声混着七月的味道。
    她听见我的脚步声,立即转过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皓齿微露,脸上还有因为闷热而起的红晕,出声道,“你好啊!”
    我没理她,从她身边跑过,又突然停住脚步,折回来,小声问道:“你要帮忙吗?”
    “不用,我能行,”她回答道,抬起手臂抹去额头晶莹的汗水,“你知道易奶奶家吗?”
    “知道。”
    “那给我带个路吧,我第一次来。”身后她的声音轻灵又活泼,像挂在屋檐上的铃铛轻响。
    “你是哪家的小孩?”她问。
    “徐家的。”我小声回答,趿着拖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
    她是易奶奶的孙女,在城里生活。那天晚上,院子里的灯安好之后,易奶奶没有如往常那样教刺绣,胡乱扎了几针就打发那些女人走了,隔壁传来聊天嬉笑的声音,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