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桶壁结满了厚厚的黑色污垢。路面不平,深深的车辙里,用过的纸张和卫生巾凝成皱巴巴的团块。她看到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攥着卫生纸蹲在垃圾桶旁,乌黑的眼睛正好奇地瞧她,小孩身后两条黑狗殷勤地摇着尾巴。
    唐青亦的平静有些不稳。
    她的同居人干净精致,安静而温软,爱笑,总是能让人联想起松软灿烂的阳光下、盈盈舒展的娇妍花苞。
    是清新而勃发的气息。
    民工房区,门口挂了锈蚀的牌,内部五层楼高的几十栋毛坯房,密密麻麻的房间如同方块般拼凑,每一间不到二十平米,仿似拥挤的蜂巢。
    有小孩在没有任何防护的走道奔跑嬉闹。
    哪怕是知道棠糖的家境不好,哪怕知道棠糖是靠自己上的大学,她也很难将面前的一切与女孩联系在一起。
    “找人啊?”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从民工房门口出来,冲唐青亦道。
    妇人的口音很重,与棠糖并不是一处家乡,唐青亦敛了敛神色,应道:“请问,您认识棠糖吗?”
    “棠糖?你是说,前两个月刚从外地老家过来的那个孤儿?”
    “在一中上学的棠糖。”唐青亦对于妇人的形容有些隐隐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