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中的腥气终于呕出,孟星河才算清醒了一刻,此时他忽然意识到,门外咄咄不休的敲门声不知何时停止了,片刻静默之中,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孟星河...你还好吗?”
    他猛然抬头,湿漉漉的眼珠满是红血丝,像一颗浑浊的玻璃体,僵硬转动间只看到旋转不停的墙壁和紧闭的门扉,然后再转,他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干瘦,苍白,幽深睫毛下的一双眼睛空洞无神,认真看过去可以发现眼下的阴影处有细细的青色血管延伸到近乎透明的皮肤里,像一只惶恐不安的吸血鬼,不知哪一天的哪一缕阳光就可以将他处以极刑。
    摩挲脖颈的手指细长僵硬,形如枯骨,冰冷指尖挠过之处皮肤凛起里一道道红色的痕迹,像一条条绵延的山脉,悠悠地延伸到衣襟内部。因为太过用力,修剪妥善的指甲处传来皮肉撕裂的痛感,他顿了顿,眼神掠过几分茫然,如梦初醒。
    是阿窈。
    她来寻他了。
    几乎是急不可耐地,他俯身掬水洗脸漱口,动作一气呵成,疼痛丝毫不顾及一般,然后用力拍了拍挂着湿凉水珠的面颊,强迫镜子里的人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抬手拉起衣领,将血痕累累的肩颈稳妥掩盖。
    门开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