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呼吸。
“太太——太太,坚持住——坚持住——子弹马上就要取出来了!”
刘蝉听见旁边一个小医护抓着自己的手叫自己。
听声音还是个年轻的小医护,大概生死离别见得还不多,话音里还带着哭腔。
刘蝉抬起头,挣扎着看了那个小医护一眼。
小医护似乎是察觉到刘蝉在闭眼,她又提高音量喊他,“太太!太太!你不要睡不要睡啊——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取出来了——”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加之自己没有气力,这些话听得刘蝉真想笑出声。
说得不像是在取子弹,倒像是在给他接生似的。
刘蝉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在抽搐,一阵蚀骨的麻意从他的骨钻到他的皮肉里,像要把他的每一寸振碎——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肉块一样。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痛到极致的感受。
然而,肉身虽受着巨大的苦楚,刘蝉的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飘忽。
他甚至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由傅芝钟安排的人手带着从暗道潜出,逃出南苑的情景。
那暗道当真是狭窄漆黑,其间还有一股阴冷潮湿的味道。刘蝉猫着腰,埋着头,才能勉强跑出去,也不知他一前一后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