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说:“我妈呢?”
“你妈有点事。”
“怎么了?”连枝感到不详的预感。
“今天又去找刘杂-种要钱,没要到,那狗娘养的还找人打我们!”舅舅愤然,但又无计可施,“这群人渣,呸!”
“那我妈……”
“你妈没受伤,就是衣服被扯坏了,我们进了趟局子……”
“你别跟她说!”连枝听到妈妈由远及近的声音,似乎是抢过的手机,“囡囡啊,妈妈没事,你回去先自己煮饭吃……”
“你们现在在哪里啊?”说话带颤,连枝捂着嘴巴,防止颤抖的音节被母亲听见。
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很快电话就被挂断了,连枝再打过去,无法接通。
雨又大了一些,随着风斜飘下来。
连枝坐到等车的长椅上,雨幕之下,天空是灰白色的。电话挂断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连父是在高考前几天出的事,他在工地上班,吊车捆的木材松了,从几十米的高空掉下来,砸在他身上,当场死亡。
连枝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那个周末下午,连枝去学校的时候,连父难得休息,在家喝酒吃炒花生米,出门的时候,连父叮嘱她高考加油。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