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的、医院旁边违章的那种小招待所里,旁边有五毛钱可以做一次饭的公共厨房,我当时看着我妈上楼,我看到灯亮了,我几乎能想象到我妈在干嘛,她肯定在给我爸打电话,说闺女今天下楼了,吃饭了,看起来瘦了……我只是那么一想,突然就在下头忍不住地抱着脑袋哭,我怕她听见我还不敢哭出声音来。”
“我心里当时想,我怎么活成这样了?我妈是送我来北京上学的,她指望着我穿学士服、戴博士帽,她在家的时候、和我爸一起,每天四点就得起床进货,赚那么一点在你们眼里看来微薄到不行的钱。但那段时间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为什么我爸我妈年轻时候不努力多赚一点钱?为什么有钱不买房不做大生意?为什么要让我被别人看不起?我竟然在怪他们。我因为自己谈不成一场‘门当户对’的恋爱,我怪生我养我的父母不够努力,我就是这么做人的。虚荣心把我变成那种人。”
艾卿说。
“那一刻我蹲在那。”
“我蹲在那我对天发誓,我想我这辈子可以不谈恋爱,我这辈子可以没有爱情,但我绝对不会再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爱情伤害自己,让我身边的人对我寒心——毕竟,人活一辈子,如果连尊严都没有,要爱情有什么用?当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