啕大哭起来。
这一刻。
他不再是西装革履、举重若轻的“唐总”,不是唐家肩负厚望的继承人,甚至不是她印象中桀骜不驯的皇帝仔,或许,也不是艾卿看到的、那个永远只是向她微笑的胆小鬼,不是“只能送你到这里”,所以就站在这里不再离开的唐进余。
他忘记自己还需要做一个勇敢的大人。
却声嘶力竭,哭到几乎喘不上气。
被血凝得板结的头发,狼狈地垂落下来,像一只丧家之犬。
是哭声。
哭得很惨的哭声。
艾卿的意识还没有全部恢复——事实上,她仍戴着氧气面罩,全麻的手术过程里,偶有的恢复清醒,又飞快地被疼痛吓退,她死去活来了好几次。然而很诙谐地,最后竟然是在手术室门口,被某人的哭声吵醒的。
不过说是吵醒也不恰当。
她睁开眼,依然看不太清东西,像蒙着一层雾,呼吸也很费劲。出气进气,感觉都有钝刀子在往哪里割——说不上来哪里疼,大概是因为哪里都疼。
全身上下唯有她的手指能控制,轻轻动了下。
被默认为家属的唐进余,瞬间便又被医生揪过来。
大概他长得实在不像个三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