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始终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
也因此,这些年他一直都只在做一件事固执的和祁家对抗,好像除了这一切,再没什么值得他在乎的。
但到了今天,或者更早一点,他忽然发现那些人之所以那么令他痛恨,也许只是源于他们在处理自己害怕的事上的无知和偏激。
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无法释怀。
无法释怀的是他们,也是他自己。
当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他便不自觉地,放下了这一切,前所未有地平静了下来。
也是这一刻,祁间踩着一级楼梯,看到坐在医院大厅长椅上的女生。
鹿澄很怕冷,越来越长的黑发洒在肩头的后背,手正缩在校服外套的袖子里,露出细白的指尖,捏着一本单词。
看上去很柔软。
让他很难以想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祁间忽然想起来,大约一个月前,他从鹿澄那里拿到相机的瞬间,后来回过神,他觉得自己应该愤怒。
因为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干涉自己,多管闲事。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两年前,他一定会对鹿澄冷嘲热讽,甚至找一些人给她制造麻烦,让她烦不胜烦,像很久以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