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好一会儿风,时夏星仍旧觉得透不过气,又偏偏不肯承认真正让她感到胸闷的不过是穆城说的最后那一句。
天色越来越沉,湖堤两旁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依次亮起,时夏星忽然想起念中学的时候从王小波的《绿毛水怪》中看到的那首写路灯的诗。
那一年的冬天,兼职的西饼店下班的晚,陆执一直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变了块酒心巧克力,剥开锡纸放到她的嘴巴里,甜味儿由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她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冲他甜甜的一笑,陆执握住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其实西饼店里有空调,她又一直忙着并不冷,反倒是他在外头等了太久,连手心都透着丝丝凉意。
那时的她才十八岁,还不会化妆穿高跟鞋,走路时最喜欢蹦蹦跳跳,拉着陆执的手从一个路灯影儿上踩到另一个,弯弯长长的小路,走起来一点儿也不觉得漫长。
“大团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上,吞吐着柔软的针一样的光,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她念王小波的诗给他听,摇着他的胳膊问是不是很美,陆执点头说好,其实他从小在法国长大,中文极差,根本欣赏不了。
她故意为难他,问他好在哪儿,他当然答不出,只好承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