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璞宁听罢,拳头立即又握紧了几分,掌心被螺丝刀咯得一道红一道白,他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老板娘对上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兴许是夜里太凉了,她想,顺手又把身上的外套披紧了些。
“出城了。” 贺璞宁终于开口。
“不应该呀?我刚才还看见他出门倒垃圾。”
“刚走的。”
“这个点哪有班车——” 老板娘说着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走近了两步,试探着问他,“…… 跟着那辆红车走的?”
贺璞宁短暂地应了一声,算是回了她的话。
老板娘的神色随即变得尴尬起来:“小陈看着是个安分老实的,怎么今天……”
贺璞宁手指微颤,像有某个东西要从身体里破土而出一般,带着混乱和惶恐。
他其实已经猜了个七八分,却始终不愿去承认。直到老板娘的声音越来越低,未完的话逐渐消失在唇齿中——
塌方砸下的巨石,或者一张肺癌诊断书,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身边一个个血淋淋的案例摆在眼前,心态也不免发生变化。长命百岁不再是首要的希冀,一群提前收到死亡通知单的人,拿着面朝黄土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