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我都抢着打枣,快活的很。” 陈安说着轻声笑了笑,大抵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就拿一根长长的竹竿爬上房顶,家里大人扯了床单在树下接着,竹竿一敲,红枣就像下大雨似的霹雳啪啦落在床单上。最大最新鲜的就拿衣服擦擦直接吃,有些品相不好的,就用大铁锅蒸熟了做成枣泥。剩下大部分吃不完,就晒成枣干,过年时候蒸花馒头。”
贺璞宁一声不吭地听着。
陈安说的很慢很安静,像是某个被拉得很慢的长镜头,长镜头拉完就会一下子跳到几年后的圆满结局。
“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这树上的枣变红了。”
陈安说完这句话,便察觉到贺璞宁几乎是带着仓皇,立刻用力抓紧了自己的手。
陈安不自觉地笑笑,觉得贺璞宁还是少年心性,不管表面装得多么冷静,内心到底还是有些沉不住气的。
他其实并不是没有预感。
小半个月前在食堂遇到许明辉,那小子就怀疑他脑子里长了个东西。但他并平时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面馆日复一日的忙,他便又无意地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直到昨天晚上在厨房晕倒。
那种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如潮水般瞬间把他打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