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这才敢将视线落在拓片上。
“隔着那么远,看得清么?拿起来看。”
贺时渡的声音慢悠悠的,听上去有许多闲情逸致。
檀檀听贺时渡的话,拾起一张拓片,她双眼渐渐发红,忍着不跟贺时渡喊出来,只是用很压抑的声音与他道:“你将柳侍郎如
何了?”
柳玉安是父皇的侍中,他那时唯一的职责就是为父皇从各地寻来的石碑拓片。檀檀时常在父皇书房玩耍,她最熟悉的一幕便是
柳侍郎与父皇对着一块腐朽的石碑,没有主仆顾忌地从高祖时期谈到上古时期,谈论历朝历代的文字演化,谈论刻碑的习俗,
谈论古人书法文脉。
柳玉安拓片功底深厚,尤其为一些权贵赏识,他当年因此留得一命,然而柳玉安并未因这些赏识而换取优厚的日子,赵国丞相
曾对他威逼利诱,让他为赵国培养拓片的匠人,柳玉安不从,便被囚禁三年。直到这一年年初贺时渡一举攻破赵国,赵国未遗
全尸,丞相举家逃亡,柳玉安又辗转落到了贺时渡的手上。
柳玉安落款的章,还是檀檀亲手拓上去的。
“他一个没根的阉人,我能将他如何?”
普天下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