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入定了一般,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父亲历经两朝而不衰,位极人臣又到了这个年岁,风云世事早已在他眼中看的通透,如今事关于氏满门荣耀甚至是百余口的性命,父亲终究还是要强拖着病体正服上朝。
“无事。”于志安拍了拍他的手,曾经宽厚有力的大掌撑起了于家满门荣耀,新朝初立,父亲毅然入朝为官,陛下对父亲尊崇有加,私下时常以帝师相称,如今这双手只剩下枯嵪,凸显出的青筋看得于正鸿心有不忍。
于志安抬眼,打量这个正值英年的次子,浑浊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
以正鸿的年纪,就坐在了左都御史台的位置,在外人看来是于家的荣光,是陛下待于家的隆恩,在于志安看来,却是一番无奈,他宁可多给正鸿一些时日,让他从低慢慢爬起,就像他的大哥那样,于志安惨白一笑,脸上的皱纹也带上凄凉,像他大哥有何好的,于氏一脉世代尚文,正沛却好武,年少英武抱负拳拳,初上战场便马革裹尸,长埋青山。
自己已是风烛残年,于氏一门百余口的家业荣辱乃至性命,终究还是要担在次子肩上。
陛下英明神武,天下尽服,唯独这大皇子,偏偏有个好母妃,偏偏是洛氏女!只这一点,便足以让洛世荣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