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他眼前是模糊的草地、灌木,灰白色的浓雾,那座遥远的寺庙,还有他自己忽远忽近的膝盖脚尖……
白星河感觉自己是粘稠泥水,平滩在地上,被阳光晒得滋滋冒烟。
他在心里尖叫:糟糕,灵魂不是往上飘而是向下坠,这是要下地狱了!
他拼命挣扎,手指胡乱抓着泥地,抬头时隐约看见有个人影向他走过来……瘦高的男人,翩跹的影子,像只蝴蝶忽然停在他面前。
……
外婆正在床边坐着,她像是哭了。
“外婆?”白星河扒拉着枕头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我是怎么回来的?”
“有个猎人抱着你回家……你病了,”外婆摸了他的额头,“还好退烧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我给你喂了药。”
他有很多事情想说:屋子里的遗像,那个奇怪的男人,招魂的铜铃声……可是她唱了眉族的安眠曲,像他母亲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他的眼皮慢慢沉了下去,意识像被淹没的岛屿消失。白星河头疼得厉害,半梦半醒,不安至极。
他抓住了不知道谁的手说梦话:“山里有东西,那不是人。要小心,不要去……外婆……妈妈……”
停在他面前的……不是人。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