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了。
我自深沉的睡梦中醒来,只觉得浑身舒坦得难以言喻,彷佛从未睡过这样一个好觉,整个人似活了过来。
“奴婢见娘娘睡得香甜,便自作主张晚叫了一刻,还望娘娘恕罪。”蕙菊一面为我穿上鞋子,一面道。
“何罪之有。”我轻轻伸了个懒腰:“左右衣饰都备好了,不差那一时。”
于是重新洗手匀面,再换过一身绣星星点点的银白福字团花的殷红色立领夹袍。这服色虽然看似寻常,但朵朵团花里皆缀了米粒大小的茶晶珠子,彷佛白色福花里的一点花蕊,有柔美的光泽。头发盘卧在脑后,仅戴了一支鎏金八宝玲珑簪,簪首做成和合二仙的模样,细看上去,二仙的动作表情栩栩如生,是件巧夺天工的精致首饰。一副吊珠耳坠悠悠晃在脸侧,一枚荷花样的白玉吊坠沉静得贴在喉下。雪白的一双手,jiāo握在裙上,如此,眉眼间的笑意也是恬淡自若的。
我对着妆镜细细描一双柳叶眉,蕙菊正在整理我换下的衣衫,一团柔软白色从衣中掉落,傍晚的阳光透过如意凋花纹的窗棱洒进来,在地上投上点点碎金。寝殿里还未传蜡烛,有些暗,那团雪白落在暗影里,十分显眼。
我描着眉的手一颤,眉峰一高,镜中的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