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落款,边上却有斜着添上去的一段,大约是后来加上的,字迹也有些微的潦草——
“白日忽梦一人,看似熟悉,走近却又不是。自别后,眼中所见者之众,众人中却无人是你。自然不是,那些人岂会是你……三郎,我金刀铁马的伏三郎。”
这添上的几句如同梦语,字迹飘忽,边上有一道墨迹,似要涂去,最后却只涂了几个字,终是留了下来。
伏廷抬头,喉间一滑。
许久,又看一眼最后那一句:三郎,我金刀铁马的伏三郎。
他霍然站了起来,信紧紧握在手心里,吐出口气。
李栖迟,你就是仗着我将你放在了心尖上。
罗小义听到动静,一下推开门。
他已将那封信折好,抬头说:“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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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立在窗前,默默思索着长安的情形。
也不知杜心奴的信有没有带到,也不知他看过后是何等心情。
那封信jiāo给杜心奴之前,再三斟酌,她迟疑了好几日,杜心奴来取信那日,她捏着信倚榻浅眠,忽而做了个梦。
梦见她独行于荆棘道上,远处有人朝她打马而来,她张口要唤三郎,近了却发现是张模糊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