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摆在二太太院子里,厅里品字形三桌人,几家常往来的太太小姐,其中也多是二奶奶的相识。童童被接去在佟老爷院里吃饭,只留了方惟一人在。她看着富态的二奶奶拉着宛瑶在珠光宝气的人群中寒暄走动,她忽然有些恍惚,如果当年她也有个这样的母亲,也这样拉着她在筵席中应酬,她也会恪敬自持的矜持一笑,会是个养在家里等着结婚的大家小姐。小时候也羡慕过三姐姐,穿娇艳的玫粉色镶金线软缎旗袍,在客人们中间接受夸赞和艳羡。然而,她认真想了想,与被养在笼中观赏相比,如今能左右自己的生活当然更好,虽然吃了许多苦,但都值得。
因为是宛瑶自己请的客人,二奶奶没再为难方惟,只作看不见她。二奶奶这样的人,一向觉得忽视就是看不起的表现,同时又能体现自己高高在上,是他们能做到的最优雅的侮辱,自以为比对骂一场更有腔调。
在方惟这,却是最好的安排,两不相干,不用应酬二奶奶,省了许多力气。一时饭毕,她起身站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格上雕刻的福寿绵长图案,数着有多少只蝙蝠,数了一圈,又忘了数到几,她转过来又从头数。
佟诚毅从院中小路过来,远远看到窗边方惟偏头凝神发呆,她是长发,发尾有些微卷,蓬松的扎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