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堪入耳的窑调儿,从前方惟一个人,听了也就听了,这些人不过是一片露水罢了,占占嘴上便宜,天一亮自然就消失了。她明早开门依然做自己。
然而和佟诚毅一起听这一出,却让她无处可躲,她微微皱着眉,看到他扶着桌面的手,紧紧攥着,有突出的凌凌骨节。他忽然俯身靠近她来,叫她心里一惊,抬头看他,听到他在耳边说:“你故事讲得不错。”
他旋即绕过她去,四下里看了看,找着什么。方惟紧张起来,紧紧盯着他,他看了一圈,这房子里没有称手的东西,通往天井的门边,有一根手臂粗的毛竹,半人高,方惟拿来晾衣服的,后来断了便闲置在那。他拿起来试了试,觉得勉强可用。
外面仍没有停下的意思,哩哩啦啦的唱着:“我的兜兜香呀香不香,兜兜里面藏饽饽呀,快尝一尝呀尝一尝。”
方惟看着他向门口走去,赶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你要干嘛?”
他回身看她,反过来握了握她的手,轻轻推她:“回房里去,关上门。”
“不理他就罢了,譬如一只疯狗在叫,难道还跟疯狗去计较么?”她着急起来,慌了神儿,看他不为所动,伸出另一只手去扯住他手臂,几乎是央求他:“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