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羡慕你们。”
“我们很相爱。”景飞霞摩挲着那副画,“我们的爱情发生在微时,很多当年跟我们一样的少年夫妻,到了中年就散了,我和他这辈子总算是白头到老。只是,我感慨我们还没足够老,他就走了。”
“我想他会继续爱着你——以他的方式。”
“是的。我和他都有各自的缺点,他说话刻薄、严苛,你应该也领教过他这一点,而我倔强、固执。刚在一起那几年,我们还常常吵架,吵得最严重的一次,我收拾了行李买了车票,就打算回老家。”景飞霞陷进了回忆,“可是等我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到了中转站,我就后悔了,我就下了车,又买了回去的票。等我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城郊一间农民房里,只有十来平方米,我推开门进去,他还没睡,还坐在床上。当他看到我,你猜他做了什么?”
“拥抱你。”
“不是,他骂我。他说这么冷的天,要是冻死了,也是我活该,他把我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给我盖上被子。然后在煤炉上拿了热水,给我对好了,让我泡脚。他一边在做这些事,还一边在骂我。”
“他是爱你的。”
“是啊,这辈子我几乎没在他嘴里听过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