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蓝袷纱袍外罩红青二色绣金龙纱褂, 层叠的轻纱衬得皇帝愈发面如冠玉。皇帝抬起手, 转动了下拇指上的虎骨扳指,问:“今儿几起?”
三庆道:“回主子话,奏事处递了牌子,一共五起。”
这时外面檐下传来击掌声,轻微地一声叩击, 像往葫芦里塞了一支落单的小挂鞭,比往常闷了大半。然后一溜南窗都支了起来,皇帝朝外看了眼, 这个时节的天儿亮得不如夏至之后早了, 三伏芯儿里那会子五更天光大亮, 如今同样的时辰, 天边才泛出一点蟹壳青来。
德禄在滴水下鹄立, 御前太监睡得比狗晚, 起得比鸡早,可每天见他都是精神奕奕,从来没有一日面含倦态。他很熟练地打手势,分派各处上值办差,眼下是料理万岁爷起居,过会儿就是东暖阁里的叫起事宜。忙碌的当口还要留意体顺堂的情况,只见他探着身子往东看,脖子越深越长,人站在台阶边缘,再倾斜一点儿,就要栽下去了。
皇帝看不见一墙之隔的东耳房,只有两眼紧盯德禄。看了半天,也没见往体顺堂指派洗漱用具,便料着二五眼应该还没有起来。
德禄收回身,朝后殿瞧了一眼,斜穿过支窗看见皇帝的脸,忙绕过明间进来回话,呵了呵腰道:“主子爷,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