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康左门上也不知道拐弯儿,身边宫女轻轻唤了她一声,她转头瞧人,满脸不明所以,“怎么了?”
“咱们该往北边夹道去啦,再往前是乾清宫广场,后宫宫眷不让走的。”
“噢。”贵妃说,仍旧低头琢磨,那小小的果核上突出的棱角顶着掌心,痛感清晰。
这么个好把柄在自己手里抓着,白放着可惜了。后宫的品阶是有定员的,贵妃上头是皇贵妃,皇贵妃之上是皇后。如今宫里没有皇贵妃,数自己位分最高,可不日那座山要压在自己头上了,就冲齐嘤鸣进了养心殿,和万岁爷朝夕相处着,将来也不至于像先头娘娘似的命薄。
怎么办呢,她仰头看看天,天是潇潇的蓝,在梨白的伞面之外,蓝得像海子里的水。扪心自问,进宫是好事儿吗?其实不算是,不过是为家里挣体面的事由,老辈儿里出过一位贵妃,小辈儿里再出一位,春吉里家算得大英的贵妃窝儿了。人心啊,从来就不知道足意儿,原想着进来封个妃就罢了,贵妃也许是她接下来几十年勤勤恳恳奋斗的目标。可没想到这回的起点高了,那么她又开始揣度,皇贵妃甚至是皇后的位分,对她来说究竟有多遥远呢?
“珠珠,你说一个人心气儿太高,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