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福祥到了门上, 说清了来由,起先还赔笑:“给福晋请安啦。奴才奉老佛爷的命, 来府上接殊兰姑娘, 进宫玩儿几天去。”
营房福晋那双鹰隼般凌厉的眼睛在他面上转了一圈, “奉老佛爷的命?你是哪个值上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董福祥心里暗暗嘿了声,面上还是一团和气的模样, 垂手说:“奴才算哪块名牌上的人物, 不过惯常给老佛爷跑跑腿儿,福晋自然没见过奴才。”
这位营房福晋, 原是中下等人家出身, 祖上出过一位武状元, 那也是好几辈儿前的事了,论出身排不上名号,但因颇有美色,且是个没许过人家的老姑娘,因此被承恩公捧宝贝似的捧回了家。营房福晋心地不好,见识也不高,她似乎不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对这个玻璃顶子的内官没什么好气儿。听那口吻,一副要拐骗他家姑nǎinǎi的意思。董福祥抹了把脸,心说晦气,换了别的人家,二话不说先封元宝利市要紧,这叫开门红。这位倒好,别说银子了,干脆堵着门儿不让进去。外头风雪连天的,他在门外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脚趾头在靴子里要结冰,都快没了知觉了,恐怕今儿跑这趟,回头得生冻疮。
营房福晋还在穷琢磨,那水淋淋的大眼睛带着